从古代美学发展到近代美学,是一个由抽象到具体的自然演进过程。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原则是与哲学的发展同步演进的,而从某一方面来说,美学属于哲学的一个分支并与哲学密切相关。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理论强调对自然的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美学原理论文【五篇】【优秀范文】,供大家参考。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第1篇
一、从美学的角度对文艺复兴时期美术理论的再认识
从古代美学发展到近代美学,是一个由抽象到具体的自然演进过程。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原则是与哲学的发展同步演进的,而从某一方面来说,美学属于哲学的一个分支并与哲学密切相关。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理论强调对自然的模仿,正如这一时期的理论原则是渊源于对古代艺术的借鉴一样,他们也效仿古代希腊人的哲学原理。因此也可以说,文艺复兴的审美原则直接依附于古希腊、罗马哲学,并成为这一时期美术理论研究的主流。
文艺复兴的理论家们如阿尔伯蒂、达・芬奇将其理论原则建构在普罗提诺和新柏拉图主义对理念的推崇上,并把这种理念贯穿于其美术原则之中。从真正的理论上来看,美被认为是理性通过审美形象的方式在感官中的直接表现,它是与道德相并列的。因此,文艺复兴的美术家们将其理论创作在美学哲学上与古论联系了起来。尽管有其美学的积极意义,但不管是在理论研究的创新上,还是在更全面的理论分析上,文艺复兴――正像它的时代特征所展现的一样――有其自身的局限性。
伴随着真正哲学的发展,审美理论凭借学术性哲学维持了美与生活的联系。它一方面继承了古希腊、罗马的哲学、美学研究的思想,在理论和实践上拓展了古希腊、罗马的美术研究领域,另一方面,新的时期有其新的理论思想风貌,文艺复兴的理论家也正是在其对古代哲学研究的基础上,开启了新时期美术理论研究。伴随着真正的审美思辨的发展,美术理论自始至终都与时代审美趣味的发展同步演进,而理论是真正审美思辨的唯一任务,并借助自由思辨的复苏和对理论原则的深化,从而使探索近代美学审美理论的发展成为可能。
二、从历史学的角度上对文艺复兴时期美术理论的再认识
美术的发生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和美术理论两者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依赖,从而构成了美术创作和美术理论研究的立体框架。在这一结构中,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按照特定的规律和次序,逐渐将其组合、建构。对于文艺复兴来说,这是旧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因此在学术研究上也显示了它作为这一过渡性历史阶段的原则性特征。而作为特定时期的文艺复兴,对美术理论的研究不仅具有美学和艺术的意义,而且具有一种历史的意义。在对古代思想的着力研究上,美术理论家举起了反对中世纪艺术粗俗外表的旗帜,并沉浸在古代艺术家的色彩鲜明之中不能自拔。但从其本质上说来,文艺复兴美术理论家们的这些理论成果则富有审美的气质与潜力,因为,正如时代特征所赋予的那样,他们开启了美术研究真正的开端。
因此,文艺复兴美术理论体现了这一特殊领域中“纯视觉艺术批评”的发展和大致风貌。虽然,文艺复兴的理论家们没有也不可能对这一说法有所意识,但是,在对文艺复兴美术理论的认识上,它确实已经存在于批评家对艺术进行解说的分析之中了。然而,对美术理论家的这些具体规定,一方面说明了他们作为特定时代对美术理论作出的积极意义,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有其时代的局限性。
纵观整个西方美术理论的发展历史,不管是从美学方面对文艺复兴美术理论的演进概况进行研究,还是历史学的角度对其进行探讨,对美术家或美术理论的研究还涉及心理学、文献学、社会学、图象学等等新型人文学科,它都从不同层面上拓展了当时美术理论的新领域,也不管它是从内容还是形式、创造还是自由、艺术还是自然、理论还是实践上都为此后的美术批评奠定了理论与实践的基础。因此,它的历史功绩是不可抹杀的。因为,文艺复兴时期作为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其美术原则是这一特定时期的特别产物,虽然有其历史的局限性,但不能不说,它构筑了整个美术理论原则完美近善的根基,从而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
参考文献:
[1] 陈传才.《艺术本质特征新论》.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6。
[2] 黄才郎.《西洋美术词典》.北京:外文出版社,2002。
[3] 叔本华.《西方哲学史》.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第2篇
【关键词】《美学原理》 实践教学 思考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5)11-0176-02
《美学原理》是多门专业开设的理论课程,同时也是培养不同专业学生素质教育、人文教育的公共选修课程。根据我国教育教学发展的趋势与教育部提出的具体要求,师范院校、重点院校以及一般院校都需要开设《美学原理》这门课程。但是根据这门课程开设的具体情况来看,受到多种因素的共同制约,学生的美学教育仍旧处于一种缺失状态,同时边缘化问题也表现的非常明显,并且《美学原理》教学本身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而在网络时代、信息时代快速到来的时候,美学教育需要不断深化。
一、确定《美学原理》课程教学目标
如果要对大学教育给出具体的定义,那么人文主义教育就是最恰当的说明。国家与民族精神文化的继承集中在学校,学校的价值与意义就是采用教育的方式来实现人和谐而自由的发展,进而促使其在发展的过程中完美人格与性格的形成[1]。全球范围经济逐步发展的时候,学校教育的中心与重点逐渐转变成为科学技术教育,人文精神教育在其中占据的分量不断缩减。进而导致学生实行方面获得很大的提高而人格与其他方面并没有相应的发展。但是美学作为一门发展与培养人感性知觉学科而存在。相较于其他的学科,美学学科具有其独特的特征与方式,在发展中具有其他学科所不具有的形象性与自由性,进而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教育着学生。在教育系统中,美学教育的这种独特性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在美学教育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了解了《美学原理》教育的基本性特点,才能够确定《美学原理》教学目标,这样在教育教学活动实施的过程中就可以创新美学教育。基础知识与基础理论的传授是传统《美学原理》的重点,而这不仅难以体现出美学教育自身所具有的目标与要求,同时也难以满足学生审美的需要,难以充分体现现代化高等教育理念。可以说,基础理论知识的学习并不是《美学原理》课程教学的最终目的,《美学原理》教学的最终目标应当是培养学生的理论素养、综合素质、审美素养,这样才能够构建和完善审美教学发展模式与发展体系。
二、改革传统教学模式
对于一门理论性的学科来说,《美学原理》涵盖了美的特点、美的形态、美感的本质、美感心理特点、审美创造、审美教育、美的范畴等多项内容,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美学原理》又属于边缘性学科与交叉学科,与艺术学、哲学、心理学、语言学、伦理学等多学科都有交叉内容,其中包含的知识点比较抽象,难以理解[2]。该门学科传统的教学方法主要是教师讲授为主,传递给学生的内容大部分为文字形式的文本,感性与具体的东西少之又少。从专业的角度来说,美是感性、形象、具体的东西,而这也是美的最基本特点。学生在接受美学的时候,如果仅仅依靠文字的话,枯燥无味之感会随之产生,不利于学生对抽象理论知识的掌握与理解。针对此,教师在教学活动开展的过程中就需要充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制作出符合教学规律、学生心理需求与美学相符的课件。网络与多媒体的充分应用,就可以使用动画、声音与文字等多种形式将教材中的重难点充分展现出来。网络技术与多媒体技术的应用是改变单一美学教育、实现创新美学教育的一种有效的方法。在实践中,应用多媒体展开教学不仅可以防止理论讲解的枯燥性,同时还可以激发学生进一步对美学教育产生浓厚兴趣,促使学生进行理论思考与思索。《美学原理》教学内容显著的特点是其涉及到多方面的人文艺术素材、与美的多种形态。教师应用多媒体技术可以制作出图文并茂的课件,促使学生即使是身在教室,同样可以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精彩,从中感受到美感与美德情趣。
三、 完善美学教材体系
我国并没有对各院校所应用的美学教材进行统一的规定,在美学研究园地里,就美学原理或者概论就有很多种,常见的就有王朝闻的《美学概论》,而院校使用最为广泛的要数甘霖与杨辛主编的《美学原理》、《美学原理新编》[3]。通常情况下,不同院校使用的教材内容结构安排方面并不存在较大的差异,美论、美感论与美育和艺术是教材的共同组成部分。由于不同的学者都保留着不同的观点,而这也恰恰说明美学原理教材内容这一方面存在的隐性问题。因此,理想的美学原理教材应当包含这几方面的内容。首先,系统全面的教材体系与构架。其中不仅需要包含多项基础性问题,还应当有欣赏论、创造论,这样才可以满足学生的需要,促使学生学以致用。其次,将马克思主义作为美学指导思想。如果在教材编写的时候不存这么一种情况,就会出现较大的问题。最后,将现实性与时代感充分体现出来,这样才可以推动美学教育。
四、 结语
美学原理涉及内容不多,涉及的行业也不是非常多,其中产生的不易理解的东西,就需要结合知识点的讲解进行。在开展该门学科的时候,需要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开展《美学原理》课程教学,这样促进学习更好的发展。
参考文献:
[1]杨振宇,金乃茹.运用多媒体手段和网络资源创新美学原理课程教学[J].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05, (2).
[2]张燕.大学美育教学模式和教材体系研究[J].高等教育研究,2013,12(3):75.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第3篇
[关键词]商标 翻译美学特征
语言是一种信息传递工具,它不仅能承载句法和语义信息,还能携带社会、文化等附加内容。现代商标名称为满足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需求,除承载并传递商品详尽信息外,还要充分考虑不同文化消费者的审美心理和审美意识的差异,尽可能地展示商标的美学特征以刺激消费者感官,引导其购买欲望并促使其采取购买行动。因此,商标翻译中,合理运用翻译美学理论,使商标译名更好地体现其美学特征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翻译美学理论阐释
20世纪70年代,美国翻译学家巴斯内特和勒菲弗尔合著了文化转向的著作Constructing Cultures:Essays on Literary Translation,用描述性方法研究翻译,深化了对翻译研究的认识,以文化转向为背景,翻译美学理论呼之欲出。Bassnett和Lefevere说:“对研究对象再次予以界定;在源语文化符号与目的语文化符号所构成的网络中,对内嵌于其中的文本进行研究。这样一来,翻译研究既能够运用语言学的方法,也能够不拘于此,运用他法”。
1995年刘宓庆著《翻译美学导论》,构建了翻译美学的理论框架,从翻译艺术的基础层级审美原则到综合层级审美原则进行翔实论述,提出文学翻译审美的三个特征:翻译审美必须整个心理结构处于十分活跃的状态即畅与物游;必须用想象校正对原文的理解即视野融合;必须与作家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即感同身受(隋荣谊、李锋平,2007)。
2005年毛荣贵著《翻译美学》,以美学思想为核心宏观分析翻译美学,以英汉两种语言为媒介,从语言学角度包括音、形、意、句和词汇进行审美比较,提出翻译实践中的相应方法;探讨了接受美学理论,把读者和作品的关系作为研究的主体,探讨读者对作品的理解、反应和接受以及阅读过程对创作过程的积极干预,并研究对作品产生不同理解的社会的、历史的、个人的原因;同时指出德国的格式塔心理学,又称“完形心理学”、“形式在感觉中生成”、“通过整合使之完形”的意蕴(毛荣贵,2005)。
翻译美学理论追求形式美、意蕴美和接受美的有机统一,继承和借鉴了接受理论和格式塔心理学理论,将美学理念全方位渗透到翻译实践中,用审美的视角去理解、欣赏和接受原文和译文。
二、商标翻译的误区
商标,作为企业的无形资产,由文字或图形共同构成商品符号,在音、形、意等方面蕴涵了许多美学特征;在商标翻译中,应充分考虑中西方文化审美心理和审美意识的差异,让商标译名达到和商标原名同样的审美效果,以便在国际市场中树立良好形象,博取更多消费者的青睐,进而激发他们的购买欲望。
而商标翻译涉及到语言学、营销学、心理学及美学等诸多学科,商标译名要想成功保存原名的风格、韵味及内涵,译者必须摆脱商标翻译只求字面意义对等的误区,充分考虑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及不同文化大众的审美心理,成功体现商标的美学价值。如美国婴儿用品品牌Johnson"s(强生),最初译名对等直译为“庄臣”,让人无法和婴儿用品联系起来,而译名“强生”响亮、上口,表达了对孩子的祝福,让人联想起孩子们健康、强壮、快乐地成长,体现了商标的意境美和文化美,最终使品牌家喻户晓,销量大增。又如隐形眼镜Bush&Lomb(博士伦),原名是公司创立者的姓名,若直译会让人无法理解,译名结合消费者近视人群对知识的渴望以及争当博士的心理,从情感上贴近消费者,展现了译名独具匠心的情感美。
三、商标翻译的美学体现
为了激发产品的品牌形象销售,商标译名中应充分展示其独特的美学特征,以获得新颖、与众不同的效果,博取消费者的青睐,让产品走向世界,开拓国际市场。
1.意境美
商标译名通过形象描写再现商标原名的境界和情调,情景交融、虚实相生、诗情画意般的弦外之音引人入胜,诱发和开拓了消费者的审美想象空间,引发了消费者忘我的联想与遐思,形成了商标深远、悠长的意境美。如世界知名体育和运动品牌Nike (耐克),源自古希腊神话中胜利女神的名字,这一译名让消费者联想到在运动竞技中,每个人都希望胜利女神降临,通过自身坚忍不拔的精神和顽强的斗志最终获得成功。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第4篇
康德提出并研究了真、善、美三个方面的问题,其第一个问题是:我们能知者为何?探讨如何求真。第二个问题:我们所应为者如何?阐释如何为善。第三个问题:我们所可期望者为何?探讨如何求美。黑格尔哲学重中之重是其美学思想,其中至要问题是讨论美的概念及艺术理想。罗素哲学思想的真正主题是“求真”,并对真与善的关系做了详细的分析和论说。马克•奥勒留在《沉思录》中说道:“不能使他成为一个人的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为人的东西。……不过事实上,一个人越是从容不迫地使自己排斥这些和其他这样的东西,他也就越善。”所以说,寻真、求善、求美是人类的本质,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东西。哲学中的真善美是统一的,这三个问题实质上是一个问题。人们求真的活动,不仅需要主体的知识和思路,更多需要的是主体追求真理的品格与意志,这就包含了追求心灵的净化和品格升华的需求,也即是求善。反之,正是因为有了追求灵魂升华净化之心,才会有不畏艰险、勇往直前渴求真知的信念和行动。所以,求善和求真是互为因果、不可分割的。哲学家是集伦理、反思和认识于一身的,在哲学家那里,知识和美德是不可分的一体。因此,哲学求真是基于事实基础上的真善美统一的价值判断。求真和求善的人就是具有内在美的人。真和善本身就包含有美的内涵,是判断美是什么的标准。哲学追求的是真善美的和谐统一。哲学的视角和研究方法具有普遍性和超越性,可以指导具体的学科,当然也完完全全适合于翻译学,尤其是文学翻译。下面我们尝试从哲学追求真善美统一和主体与客体关系的角度来解读文学翻译。文学翻译中的真善美的诉求翻译处理的关系可以归纳为主体与客体的关系。西方哲学家将人的理性和感性视为主体,主体具有主导性、主观性和能动性;
与主体相对的就是客体,客体具有客观自身规定性和外在实在性。
对于翻译主体来说,指的是译者,翻译客体指的是原文和译文文本、原文作者和原文以及译文读者。文学翻译是在真善美观照下的主客体的统一。
(一)文学翻译中的求真: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文学翻译中的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例如,形式和内容,理解与表达,忠实和通顺,直译和意译,归化和异化,科学性和艺术性等。关于文学翻译的标准中国历代翻译家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主要包括:严复的信、达、雅,钱钟书的“化境”,傅雷的“神似”和许渊冲的“三美”理论。归根结底,种种翻译的矛盾和标准都是要处理好翻译主客体之间的关系。绝对的信和达是没有的,如果勉强为之,肯定会影响读者的接受,反而有害于客体。这就是主客体之间的辩证关系。刘宓庆认为,翻译主体具有主导性,但并不具有无视客体可容性的凌驾性。中西方传统译论只谈主体的运作,表现出无视文本的“主体中心论”,这是违背翻译的基本职能的。而刘宓庆提出,不光翻译主体是能动的,翻译客体也是动态的、能动的,是由“文本、作者、读者”构成的三元复合体。这里的文本指的是原文及译文文本;
作者是原文作者;
读者指的是原文和译文的读者。翻译主体离不开原文,除了受原文的文体限制、意义限制、语法限制、风格限制、文化限制等,还要受原文作者和原文读者的限制,同时还要受译文语言和译文读者的限制。原文和译文对应着两个时间,对应着两个空间。而语言是发展的,各个时代的文风各不相同,意义也是不断发展的,语义的扩大、缩小、升格、降格以及词义的转换属于恒常的现象。对原文文本的解读同时也离不开原文作者对原文读者的期待性,即文本的期待对象,这会决定作者的态度,也就会决定译者的态度。译者要把握原作者的价值、心理、情感和审美取向。以德里达为代表的解构主义文本理解观认为,文本是言语交际活动的动态实体,文本永远是开放的,因为文本符号所指自由度很大,所以意义也就处于悬疑状态。解读文本即如“游戏”,需要运用解读策略消解一切形式的禁锢,消解的结果也因人而异。正是因为译者面对的是沉默的原文作者,所以,一切全凭译者的慧眼慧心来解读文本,结果自然因人而异。不光译文作者摆脱不了原文的桎梏,即使是原文作者也摆脱不了语言的桎梏。马克思和恩格斯曾说:“‘精神’从一开始就很倒霉,注定要受物质的纠缠,物质在这里表现为震动着的空气、声音,简言之,即语言。”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受到语言的制约,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言不尽意、词不达意。主体要受到客体的制约,表现为原文作者思维与语言表现之间,译文作者与语言之间的关系。现实的复杂性远不是二元对立(客体是文本加作者)可以解决的,因为二元对立是一个平面,是静止的,而三元对立是立体的,动态的。文学翻译的求真活动是要意识到翻译的复杂性、动态性和整体性,不能使之简单化、静止化和单一化。可以说,对客体的认识越深刻、越准确,翻译的主张就越有道理。哲学的求真活动,启示我们摆脱概念的束缚,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恒定不变的翻译标准。
(二)文学翻译中的求善:目的论译者既不能脱离原文,也不能不顾及译文的读者,译文的读者也属于翻译客体的范畴。我们认为,翻译中的求善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主体对翻译文本的选择,要选择善的文本;
二是考虑译文的读者可接受性。马建忠曾经提出“善译”的标准,提出译者应“能使阅者所得之益,与观原文无异。是则为善译也已”。马建忠作为早期资产阶级维新思想家,他要反映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经济、政治制度,要把西学的精髓译介到中国来,以启迪民智。英国著名翻译理论家莫娜贝克指出,译者应该翻译“为善的”文本,做“有益的事”。译文读者总是乐于接受洋溢着本国文字气息的翻译作品,这就是“趋同性”。但是也要考虑到,读者的审美观也是发展的,由于文化的多元化,读者的审美倾向日趋多元化,健康、清新、奇特的异域色彩对读者的吸引力也是不可忽视的,这就是“趋异性”。真正的善译应该兼顾两者。正如鲁迅先生所言,译文要“力求易解”,又要保存“原作的丰姿”,使读者不但“移情”,而且“益智”,这样才能达到翻译外国作品的目的。
(三)文学翻译中的求美:艺术论翻译既是科学,又是艺术。文学翻译的最高目标是成为翻译文学。上乘的译作本身就可以成为一部独立的艺术作品。“好的文学翻译不是原作的翻版,而是原作的再生。它赋予原作以新的面貌,新的活力,新的生命,使其以新的形式与姿态,面对新的文化与读者”。这样,翻译者就不能仅仅满足于“忠实”和“通顺”这两个基本要求而止步不前。翻译主体对翻译客体的审视中要掺入审美、咀嚼美、挽留美甚至创造美的意识。从玄奘的“文质统一,圆满调和”,严复的“信、达、雅”到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以及钱钟书的“化境”等,可以看出,中国传统译论是以艺术和美学为基础的。正如刘宓庆所言,“翻译与美学联姻是中国翻译理论的重要特色之一”。许渊冲提出文学翻译的三美论,是传统译论的发展:意美、音美、形美。三美之中,意美是第一位的,音美第二,形美第三。并且,许渊冲认为创造美是文学翻译的本体论。求美虽是翻译的艺术标准,却不能脱离求真和求善,不能随便地降低“忠实”的要求。朱光潜在《诗论》中说:“从心所欲,不逾矩,是一切艺术的成熟境界。”德国著名哲学家黑格尔说:“只有通过心灵而且由心灵活动创造出来,艺术作品才成其艺术作品。”翻译也是一门艺术,这句话同样完全适用。故此,翻译中的求美是以真和善为前提的,凌驾于原文之上的译作不足取,不顾读者、只求唯美的译者也不可效尤。虽然说翻译也是一种主体的创造活动,但是这种主体的主导性和能动性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受客体客观自身规定性和外在实在性限制的,否则,主体就会消解客体的审美内涵。因为说到底,翻译是对原文作者的心迹跟踪。
美学原理论文范文第5篇
我不知道现代的学科系统是否也像电脑的界面一样,变幻无穷。有些评论家用“寓言的机器”描述寓言叙述的多向性,把玩着语义。不过,任何一个寓言的界面呈现,极易成为文本的想象游戏。当中世纪但丁的地狱之行进入现代电脑的编码程序中,其途径经过在线数据库,得到的却是一张神秘的魔法般的空间图像。
美术理论,顾名思义,是对美术之理(或曰道)的思考与论述。道,既是规律又是途径,涉及本质问题,是通向形而上的思辨之途——以“道”为题,必然进入哲学的发问与解答。故理论一词,往往追究本质,探讨美术的发生意义以及内容与形式的审美关系,探讨造型艺术自身构成的诸种要素及组合规律。在人文社会学科中,美术理论与美学最易接近,甚至被认为是美学的分支,似乎等同艺术哲学(英文art就是指视觉的造型艺术,即我们所谓的“美术”)。当人们企图用“艺术哲学”这一学科概念代替“美术理论”时,是否表明他们就是站在哲学的立场研究造型艺术呢?
美学,德文asthetik,最初叫“感性认识的科学”,(注:此为德国鲍姆加登在meditationes philosophicae (“哲学的沉思”,1735)文中所提出的学科概念,词源来自希腊文αíσcησís(感觉、知觉);
1750年,又著附图一书。1742年,metaphysica(《形而上学》,第二版)一书亦如是说("scientia sensitive cognoscendi"——感官鉴别的科学),至1757年第4版时,改称“美的科学”。参见[日]竹内敏雄主编《美学百科辞典》,池学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16页。)研究感性认识的规律。“美学”成为一个学科的概念,本身就表明一种学术意向——将一个哲学的认识论问题提升到科学层面上。稍后,康德就反对这种做法,认为将人们的感性判断纳入理性原理之中,并探讨其所谓科学的规则是一种错误的希望,它只能在“先验感性论”中得以保留。(注:康德以“统觉之先验统一”的原理,否认表象在经验直观中的必然联系,而认为“表象之相互关系,实由于直观综合中统觉之必然的统一”。见[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蓝公式译,商务书馆,1960年3月版,第105-106页。)但在20世纪初,康德的意见在东方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那时“科学主义”正风靡东亚,尤其是日本和中国。日人以汉名“美学”对译德文asthetik,并在1907年以前传入中国。(注:1907年10月创刊的《震旦学报》第1期“美学”栏目,刊载侯毅译的《近世美学》([日]高山林次郎著)。)时至1918年,北京美术学校创办,即在高等部中国画和西洋画两科设置“美学及美术史”公共课程,美术史分设中国绘画史和西洋绘画史,“美学”课程实为美术史学概论,近似美术理论。(注:《北京美术学校学则》(教育部指令,1918年7月5日),教育部总务厅文书科编《教育法规汇编》,1919年5月。参见章咸、张援编《中国近现代艺术教育法规汇编》(1840-1949),教育科学出版社,1997年7月版,第121-127页。)
若回溯中国美术理论的传统,始终未曾进入哲学内部,与其建立系统的联系(哲学或文学理论向美术理论渗透,是单向度的外部关系),更无“科学”一说。古代中国,具备理论形态的造型艺术,主要是画论与书论(雕塑业和建筑业,其理论多在技术规范,尽管亦有审美的文化的诸种意识贯注其中,但未形成自上而下的理论体系)。古代中国的画论与书论自六朝后历代不断,前后相系,是专论,号称“画学”、“书学”,或“画论”、“书论”。以“理论”的性质而言,是密切联系创作实践的一种阐释体系,不是纯粹形而上的思辨体系。因为是阐释,一明源流,二重事理,三言观念,四讲品位,史论评三者共为一个理论整体,且与创作实践形成辩证的互动关系,这是中国古代美术理论的系统定位。
美术学是20世纪初出现的一个新学科概念,意味着“美术”研究将成为一门独立的知识系统。但国人最初使用“美术学”,着眼点却在美术史学。1907年,国粹派的刊物《国粹学报》第26期“美术篇”栏目,发表刘师培的文章《古今画学变迁论》;
第30-31期连载刘师培《中国美术学变迁论》(未完稿);
第31期还刊登刘师培《论美术援地区而论》一文。(注:参见《国粹学报》第26期(第2年第1号)、第30-31期(第3年第5-6号),上海国粹学报馆,1907年3月4日、6月30日、7月29日。)这是由传统“画学”、“书学”概念转向“美术学”概念之最早例证。刘师培所用“美术学”,就是美术史研究,或称美术史学。这是当时的风气,受西学影响,对各种对象的研究,均以“学”名冠之(含有科学的名义)。所以,刘师培的“美术学”概念,并不是将传统的中国美术理论整体提升到学科层面上,而仅仅将中国美术史作为一门学科独立出来。若认真考究,中国人“理论”的概念弹性很大,可指称某种学问或学说,也可指称某种学科或某一领域相对于实践的知识部分。中国古代的美术理论多归学理研究一类,与创作实践相关。所谓相关,一及创作实践,二级欣赏与批评实践,故其技法原理、创作观念及评判标准等,都在此列。究尽中国画学,古时品评议论及理法文章,均属“理论”。1937年,于安澜将中国古代绘画典籍分三,先后编辑出版《画论丛刊》、《画品丛刊》和《画史丛刊》,其“论”、专指“画法画理”,而欣赏与接受理论,则以“品第鉴别”之类单列。1942年,沈子丞编《历代论画名著汇编》,将理法著作与品评著作一并收入。这是在现代学科意义上,对中国古代绘画理论第一次系统的知识
不过,20世纪50年代的中国,作为一门独立的现代学科建制的还是美术史学(在中央美术学院设立美术史系),它基本沿用历史学的学科规范。美术理论因无学科建制,相关研究人员分散在普通高校哲学系、艺术系,或美术学院的理论教研室、美术研究所等单位,——作为纯粹思辨形态的造型艺术理论,往往进入哲学或美学系统;
而作为一般造型技艺理论或与本体形态相关的阐释理论,往往以课程的方式出现在专门的美术院校。1978年后,在专业美术院校和艺术研究院设立了“美术历史与理论”的学科名称(简称“美术史论”),至此,美术理论才进入学科建设的门槛。
“美术历史与理论”正式改称“美术学”是1990年的事(这里无意将两者等同,但二者之间的关系尚待讨论),而将“美术学”确定为“二级”或“三级”学科,则到了1992年(注:1990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专业目录调整会议决定,将“美术历史与理论”改称“美术学”,并向全国正式颁布。1992年11月,国家技术监督局《学科代码表》,“美术学”以二级学科的名义出现,包括理论研究和创作研究等下属三级学科,原“美术历史与理论”亦以“美术学(三级学科)名之,但内涵有变。)。二级学科的“美术学”,基本上包含原先术科的“美术”系列,从术科到学科,意味着增强学术含量,全面提升学术品质。原先依附创作实践的美术理论同样提升到“学科”层面,而且和美术史学合并成为三级学科的“美术学”。在二级学科的大系统内,美术理论和创作实践还是一个整体,只是更强调了美术的本体性研究和学科独立性,强调理论和实践的相互促进关系,促使技艺性学科在建制上不断完善。同时,作为三级学科的“美术学”,在概念的内涵上,绝不等同于刘师培时代的“美术学”(注:参见邓福星《关于美术学及其它》,《美术观察》1998年第1期,第55页。),在学术立场上,重新确立了中国美术理论“史论评”三位一体的传统。由此,美术理论亦开始以学科的名义真正进入学术系统,但问题也接踵而来:其学科性质如何?学科规范何在?学术阈场如何界定?
如果说,美术理论进入艺术理论系统或美学系统,还有既成的规范(西方的)可以遵循,但到了“美术学”的新建系统,所有的一切必须重新链接,重新规范,重新定位。
高等院校专业教学课程的设置是学科最明显的标识。在美术学院,除了美术史外,有关的理论课程为艺术概论、透视学、解剖学、色彩学等,均作为专业基础理论的共同课,这种状况几十年不变。作为学科的基本理论,我们主要关注“概论”。早期的《美术概论》,有黄忏华的著述(1927年,参照日人及欧洲人的著作),20世纪50年代则搬用苏联教材(如涅陀希文著的《艺术概论》),事隔二十多年,又出几本国人编写的《艺术概论》,特别是80年代初文化部组织编著的《艺术概论》,几乎是通用教材。直至1994年,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理论教研室才编写出一本《美术概论》。一门学科,如果连“概论”的课程都不完备,还能说些什么?
概论者,一为基本原理的阐述,二是历论的通诠,三是基本范畴的解说,藉此进入历史文本研究。如果我们研究历代的美术理论,关注的不会是概论,而是时论。无论中西,真正能体现彼时彼地他者理论观和价值观的,不在概论而在时论。概论是总结,时论是现状研究,关注时下美术现象,以既定价值标准,审视与评判美术实践之主体与客体及其相互关系。因此,时论既是批评文本,又是历史文本,在历史片断中直接传达创作观念与审美意识。事实上,在美术理论的发展历史中,概论之寂寂与时论之煌煌,对比极为鲜明。无怪乎,中国文学理论史,常冠名以“中国文学批评中”或“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注:参见陈钟凡《中国文学批评史》,1927年版;
郭绍虞《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62年版(1979年12月新版,名为《中国文学批评史》。);
敏泽《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5月版。)。批评,是西方的概念,与中国传统的艺术理论(如文论、画论、乐论等)并不相符。理论不等于批评。若论中国的美术批评,与其说它接近理论,毋宁说它接近品鉴。中国古代的品鉴就是一种时论,是理论最直接的应用与表述,其方式可点评可议论,可指正可判断或褒贬、品第。
二、学科概念
常言,美术理论是一门研究与考察美术活动和美术现象,探求其规律的人文学科,是一个关于美术的知识系统。研究者必须将他对美术现象的感受与体察之经验转化成理智的(intellectual)形式,将它整理成首尾一贯的合理体系,它才能成为一种知识。我国美术理论界目前又有多少首尾一贯的知识系统?
我们可以对美术理论进行整体描述,但总是模糊的。一个成熟的学科,必须要有相对明确的研究对象,要有相对固定的学术规范,在高校还要有相应的教学实体,包括教材。中国的美术理论的学科建设问题,长期以来有教学和研究实体,却无教材无规范(技法理论除外),且研究领域涣散,一直无法走上正常的学科建设轨道。如果检测近20年来我国所有美术理论研究方向的硕士或博士论文,你会得出什么结论?你能看到一个学科的外轮廓么?不可能。众多选题中,既有美学问题研究,也有形式本体问题研究、形态研究、批评研究、心理学研究等,还有一些跨学科的边缘性的研究选题。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边缘地带划出一道清晰的学科界限?或在学科内部建立一道学术底线?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系统性处理,即将现有的各种知识系统化,寻找各个知识系统(小系统,模式块)间的相互链接。链接的情况还得进一步处理,分析其知识导向与基本局性,才有可能在学科图表上显示其内在的与外在的各种关系。
不可否认,理论学科的研究对象比历史学复杂,可是否研究对象自身的复杂性就造成美术理论研究的不确定性?科学研究的意义就是将复杂的问题有序化。一个系统的学科会建立自身的研究基点,确立基本范畴,建构一系列的学科概念。20世纪80年代以来,学界一再提倡美术本体研究,可为什么还是一再徘徊在学科边缘而无法进入基本理论问题的研究?似乎学派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每一学科都存在不同学派不同学说,但都不会影响其学科的整体规范,不会淡化以至解构学科特征,至少在某一时期如此。每一学科也都会出现新兴的交叉学科,都会模糊、淡化甚至重复学科的研究对象,同样也不会改变本学科艺术质。美术理论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个学科概念,却无明确的学科定位和学科规范呢?因为历来中国美术理论就缺乏一个大的系统建构。
当我对自己所接触的知识进行整理时,发现中国历史上所谓“美术理论”,都只是一个个“知识点”,缺乏系统性,没有自己的学科归宿,或者说缺乏一个系统网络接纳这些知识。追求系统知识,并非就是“唯科学主义”。科学,包含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也关系到人文学科(humanities)。显然,美术理论属于人文学科,研究重点在于人的情感、人格尊严及其自我实现的内在需要——注重人的精神性、个体性和审美价值观,是关于美术现象的整体价值评述。但是,美术理论也涉及到人与对象物,人或对象物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需要观察、统计与逻辑推理,这就涉及到“科学”,涉及到观察与理论的关系问题。中国历代的美术理论,几乎都是品评赏鉴,或者说都在某种价值预制的前提下进行的理论评判(即“你能观察到什么,说明你拥有什么样的理论”)。在许多情况下,理论先于观察,有时则交替进行,先发现而后评价(不过是既定理论体系的补充、拓展与完善),一个总结性的评价将现象定性定位,构成知识点,随后便发生转移。以价值观为基点的系统性理论建构,应有一个时间维度。但我们又无法辨别当一个系统理论出现时,是否标志着一个时期的开始抑或完结?譬如,我们该如何评价顾恺之的“形神论”与谢赫的“六法论”?顾恺之是历史的决结,而谢赫是新时期的开端?我以为,无论何者,都只是一个“知识点”的问题,未成体系。理论体系与时期并无绝对的必然的对应关系。一种理论体系可以概括一个时期的实践状况,也可以跨越几个时期,而一个时期也可能出现几个不同的理论体系。我们只能根据理论表述自身的性质决定体系的存在。文化系统比较好确认,它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时间轴和区域空间的标定。美术也一样,作为人类造型的活动和现象,也从属于各个不同的文化系统,而研究这些活动和现象的美术理论,也必须成为一个自在的体系,并在不同体系之间建立对话和交流的关系。
在“美术学”、“美术理论”等学科概念上,中国和日本的学术界有着比较接近的看法。
可以对证以下两个文本:
(1)《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卷中的“美术理论”词条,总定义是:“关于美术实践的科学总结。”后分两种含义:一是广义,泛指史、论、评三者:二是狭义,专指基础理论。以学科的概念论,当属狭义。美术理论学科的研究对象是:所有的美术现象自身(包括创作、欣赏、作品和作者)、美术与社会外部的关系、美术理论自身;
其任务是:原理研究、技法研究、史学理论研究等。最后,串讲了中外美术理论的发展源流,比较两者间的形态和功用,结论:“由于美术实践的多元性、多层次性和复杂性,并且总是在不断地发展,所以,美术理论不应该也不可能是独尊一说和凝固不变的。”(注:《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第524页。)
(2)日本学者竹内敏雄主编《美学百科辞典》,其“美术学”词条言其概念相当于“艺术学”(德文kunstwissenschaft,英文science of art,法文sciencede art),表示很多含义。德文kunst指造型艺术,日文无对应词,故以“美术学”相译。——“美术学泛称造型艺术的学问研究”,这是广义,其下属“体系美术学”和“美术史”两种。什么是“体系美术学”?“即研讨一般造型艺术的本质和意义,阐明造型艺术各领域的特征、界限、相互关系等”,且“关于美术史的原理论和方法论及风格论跟体系研究颇有直接联系”(注:[日]竹内敏雄,前引书,第197页。),最后,又特别说明“狭义上则除了美术史,专指体系研究”。
对学科性质,《中国大百科全书》的用语是“科学总结”,竹内敏雄的用语是“学问研究”,均十分小心地避开“科学”或“人文学”的概念。我国美术界在1990年以前没有明确的“美术学”学科定位,日本学者在20世纪初就对应德文kunstwissenschaft,明确提出“美术学”的学科概念,这概念相等于我国当时的“美术理论”,或者说,作为学科概念,其广义的“美术学”已等于我国现行的三级学科之“美术学”,而狭义的“美术学”,即“体系美术学”等于我国“美术学”下属之“美术理论”学科。
什么是体系美术学?竹内敏雄主编的《美学百科辞典》将其分为两大基本问题:一是“美术是什么?”二是“什么是美术?”前者是哲学的发问,涉及美术本质;
后者是在形态学意义上发问,涉及美术本体的基本构成要素、种类划分以及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形态风格。那么,美术理论的研究领域是否就是本质论和形态学?美术理论就是放大了的内容与形式相统一的知识系统?以逻辑推论至此,竹内敏雄的所谓体系美术学,狭义上就是美术基本理论研究,它的注意力不在于把握单个的美术作品,而是整体的美术现象,它的广义,也等同于《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卷》中“美术理论”概念的广义之解。看来,“美术理论”的概念表明亚洲人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希望能以西方的学术规范(主要是西方的哲学规范)统摄东方的美术经验,从而建立一种跨文化的理论研究体系。
三、学科图表
美术理论的知识系统包括基本理论、应用理论与交叉学科三大板块(见下图:美术理论学科图表)。基本理论研究是学科基点,以原理论为核心。所谓“原理论”,即质性研究,规定美术的本质特征及其相关概念,回答“美术是什么”及“什么是美术”这两个最基本问题,由基本命题扩展出相关的概念群及系列范畴——直接以哲学化的思考确立某种艺术观。由原理论直接导向论方法论研究,其任务一是规定美术理论体系的总体建构方式,二是探讨理论的思维法则、研究路向、系统结构法,三是研究美术理论方法自身的历史现象与规律。此外,基本理论还向“学术阈”和“创作阈”延伸,一方面是实践主体的理论,阐述美术活动过程中主体的性质与作用,在人(创作主体、接受主体或批评主体)和作品(理论文本)之间建立一个阐释体系和评价体系;
另一方面是历史客体的理论,阐述人类历史中美术作品的发生原理、形态流变及类型性质,在作品(理论文本)和社会(历史语境)之间确认一个意义系统和文化类型。二者直接体现着理论的双重性——以历史性的眼光确认某种文化观,呈现出某种自在的社会性;
以主体性的研究确立某种批评观,呈现出某种自为的实践性。显然,美术理论以原理论、实践主体理论和历史客体理论三者构成一个基本理论系统,其学科性质由原理论部分决定。传统学科就在原理论部分建构一元化的结构体系,其内限性强,相对封闭——如果这一部分遭到否定,便会导致整个系统崩溃(如表现论对反映论的否定,价值赋予理论对本质论的否定等等);
而现代学科建制依然保持这种大结构框架,但基本理论部分却呈现开放的多向包容的态势,尤其是在本体的质问达到十分激烈的时候,原理论基本模块就会开裂,出现各种不同的学说与流派,重新形成多元组构的基础模态——种非本质论的外化倾向。
美术理论系统的开放性真正体现在外部边缘的两大学科系列:进入创作阈的右向系列为应用学科,进入学术阈的左向系列为交叉学科。二者的研究阈场可增可减,完全是动态的开放的,随着对象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随着区域的转换而变化。按常理,进入学术阈的学科模块其学术性较强,有较大的研究空间;
进入创作阈的学科模块其实践性较强,研究的深度和广度多受对象制约。应用理论的研究对象也是它的研究目的,即直接针对造型艺术自身的实践,为实践活动提供理论支持。说明性、可操作性和序列规范成为应用理论的研究特点,对象成为纯粹的研究客体,可使用科学的实验的手段,以实证或否证的方法进行研究。交叉学科的范围更为广阔,可变性大,性质最活跃。第一,与传统的人文学科或社会学交叉,如美术史学理论、美术社会学、美术心理学、美术人类学、艺术哲学或造型美学等;
第二,与新兴学科交叉,如比较美术学、阐释美术学、发展美术学。另有一些两栖类学科,如美术思潮史、美术理论史、美术批评史等,论学科性质应属于史学系列,但研究对象的属性则在美术理论范畴(未列入学科图表)。交叉学科是学科分化的现象,处在学科外沿,也是学科的前沿,不断对外交换,激励学科发展,开拓学科视野,研究传统学科边界上的“遗漏问题”或传统学科无法包容的“新增问题”。
附图
美术理论学科图表
分析上列图表,可见基本学科模块亦可成为课程模块。众所周知,课程建设是学科建设的基础,是第一步的工作。目前,应用理论和交叉学科两部分的课程容易切入,易于规范,因为有章可循(参照西方既有的学科课程),且又相对独立,有各自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基本理论部分的情形却不相同,在西方也没有权威的或比较完整的美术原理著作。所有关于“艺术原理”的研究都在美学范畴内,研究对象几乎都是西方的造型艺术,极少涉及西亚或东亚地区。比较美术学的研究刚兴起,远未深入,未能阐释人类造型活动最普遍的规律并提出相关的艺术法则(是否存在普遍规律和通行法则,此处暂不讨论)。理论阐释有着很强的针对性,即特定的对象、特定的语境和特定的概念术语所形成的一系列规限性的表达。中国现代的美术理论面对的不仅仅是中国传统的书面创作体系(这是最低限度的说法),而是在中国本土由现代的中国人所进行的种种造型实践活动,或曰,与视觉相关的美术活动(暂且使用“美术”概念,既是约定俗成,亦无更加恰当的词可以取代),其中很大部分属于西学体系,或中西结合的现代实验。以怎样的理论话阐释这种美术现象?如何界定又如何评价?理论依据是什么?基本理论的问题最多最复杂,直接诉求个体的感性经验,一时难以澄清,故也无人问津,或无法问津。
四、学科话语
学科建制是对话语的限制。任何一门学科都有自身的命题,特定的研究对象和特殊的概念系统,通过学术体制确立知识-理解模式。它强调在特殊的语境中讨论理论问题,而不是先验地假定问题的答案,推行非语境化的脱离实践的本质主义的思维方式。
学科概念系统的话语重构,曾流行的两种说法,一是实现中国古论话语的现代转换,二是实现西方现论话语的中国化。在中国,现代美术理论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外来学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传统学科,传统中国或现代西方的学科概念和范畴都同时存在,二者碰撞,自然整合。但是,二者在量上或质上均不对等,交流的势态相差亦大。现在理论学科的系统框架是在西方理论思维模式影响下产生的,话语符号是中国的,言说对象是现代的,文化意识层面还有传统的观念,概念系统的话语方式与系统之间不是绝对的文化对应关系,中国古代的理论话语依然进入。系统是被开发的,话语是灵变的,其准则只在于自身的理论立场和对象的特性表达。
美术的概念与范畴是对美术样式的艺术功能、社会作用及审美规律的一种抽象表达。有关样式的分类、流变及艺术特征的理论,必然形成相应的范畴体系,样式的历史沿革又导致理论范畴的推移变化。在古代中国,就有三次大的变化:一从汉代的“君形”论到六朝的“畅神”论;
二从六朝的“形神”论到宋代的“形意”论;
三从宋代的“意象”论到明清的“逸兴”论。其中,六朝和宋代是两个转折点,而形神论的核心概念是“畅神”,形意论的核心概念是“意象”主流样式的审美特征转换与概念范畴的推移变化基本一致。问题是到了现代,一方面在文化守成主义思潮和狭隘的民族意识驱动下,中国历史上所有的概念范畴泛滥成灾,失去了对象性;
另一方面在文化激进主义思潮和开放的全球意识下,西方现代艺术中流行的概念范畴也泛滥成灾,同样失去了对象性。或许我们不能单纯地责怪现代中国美术理论的失范与混乱,因为创作实践本身都处在探索实验阶段,无所适从。旧范式被批判,旧理论被质疑,旧概念被颠覆,传统的语境丧失了,在“解构”和“多元”的现代世界中,在文化大批判的时代,我们能否期待一个共通的美术样式及其相应的概念系统?显然不能。因此,中国古代的理论话语是否需要实现所谓的“现代转换”?西方现论话语是否需要实现所谓的“本土化”?其实,这个问题可以简化——对古论话语的重新诠释,就是“现代转换”;
在自我意识界面上接受西方的理论话语,在汉字符码上实现意义的重新组接,使之成为当下有效的理论工具,就是“本土化”。任何一次历史文化的转型或外来文化的输入,都存在这种现象。若究深意,在“现代转换”和“本土化”口号的背面,则隐藏着一个“新中心”论,或期待着一个新的话语霸权。本文提出的,“话语重构”,不是要建立威权话语模式,而是在清理(让概念系统进入各自的话语模式)之后,以大系统的链接方式建立一个新秩序,即在社会公共的话语空间实现某种理论定位,并以有序的方式进行对话。
五、学科建设
当代西方最流行的文化研究,不是划定学科界限,而是要建立跨学科的知识探索领域,打破传统学科的封闭性及其狭隘的话语生产方式,促使研究者从“技术知识分子”的角色中走出,提倡关心总体性的、传统的思想家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从而促使理论研究者能够批判性地介入公共的社会政治问题(注:henry giroux,david shumway,paui smith,james sosnoski:the need for cultural studies:resisting intellectuais and oppositional public spheres,参见jessica munns and gita rajan编: a cultural studies reader:history,theory,practice,london and new york,1995,pp647.)。对中国而言,这种文化研究的知识倾向非常接近中国传统儒家的“文人”品性,即家国政治的学术情结和广泛的人文关怀。但在现代的中国和西方,学术方面的诸种现象都有着相悖逆的发展倾向。比如,人文化倾向与科学化倾向,本质论倾向和非本质论倾向,整体的辩证的与局部的分析的,系统的与非系统的。在造型艺术方面,则写实的与抽象的(暂且使用这一对不甚确切的概念),具象的与意象的,视觉的与观念的等等,几乎都是逆向发展。学科的建设和发展是否也存在着逆向现象?建立专门的知识领域,厘清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型,是现代中国学科建设的基本任务。对于自然科学和一般的社会科学而言,一向如此(现今,亦开始将目光投向边缘地带,注意跨学科的研究,甚至跨越科学和艺术的边界);
而中国的人文学科,尤其是艺术学科,却明显规范不足(中国学术界“史论结合”的传统就是一种文化研究的态度)。
美术理论研究要不要提倡文化研究?或曰,是否消解学科边界,进入跨学科的文化研究(注:s·霍尔指出,文化研究是由多种形构组成的系统,拥有多种话语(在福柯的意义上,文化研究是一种话语的建构),具备一系列不同的方法与理论立场,且所有立场都处在争论中。参见stuart hail cultural studies and it’s theoretical lebacies,见l.grossberg等编:cultural studies,routledge,1992.pp.278.)状态?对照上述的学科图表,“交叉学科”部分就是跨学科的研究。新时期以来,中国美术理论界著述最多的,在交叉学科不在基本理论。在论文撰著方面,活跃的也是“边缘性研究”,这已成为现时存在的普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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